聶懷桑這麽明顯的舉動金子軒金光瑤二人怎能看不到。金子軒知道父親已經犯了眾怒，保下他可能難上加難，想到這兒，金子軒看向金光瑤。

金光瑤能怎麽辦，眾目睽睽之下他還能弒父不成，他走到聶懷桑身邊安撫了幾句。聶懷桑只能強忍下怒氣，轉身離去，再怎樣，金光瑤也是他的義兄，他還能真讓金光瑤殺了金光善不成。

聶懷桑這一走，場上的人明顯松了一口氣。金光善的處置還未能做好決定，大家認為還是先將他關押，然後再進行商討，這樣穩妥一些。

“你還好吧？”江厭離是匆匆趕來的，她知曉金光瑤現在正左右為難，不知如何開口，話到嘴邊就咽了下去。

金光瑤沒說話，只是靜靜的坐在江厭離身邊，他的頭和江厭離的頭相依。江厭離還想再問，看到他臉上的疲憊，也就不再多說。他總有自己的主張，江厭離想，自己就別煩他了。

風變得格外的溫柔，好像要撫平金光瑤眉間的憂愁，江厭離輕輕拂去金光瑤頭上的碎屑，這樣歲月靜好的日子總是讓人忘去煩心事。

時間悄悄過去，不知月兒何時爬上了樹梢，金光瑤沒有看向江厭離，對著相依相偎的影子說道：“我想放了他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他是我父親，這一點我不能改變，但我也不想讓他好好的回去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你怎麽光說好？”金光瑤轉過頭，他的眼睛裏有光芒在閃爍。

江厭離的嘴張張合合，最終別過頭，聲音低不可聞：“你怎樣都好，只要你好。”

低沈的笑聲在這空曠安靜的場所顯得格外悅耳，江厭離也好久沒有看到金光瑤如此開懷了，轉回去看著他，把那句話很認真地重覆了一遍。
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金光瑤一把把江厭離擁入懷中：我知道，我知道你希望我好，正如我希望你好一樣。

月下的人兒仿佛忘記時間的流逝，仿佛想一直擁抱到天荒地老，但是這是不可能的，他們是人，不是雕塑，總要睡覺的。

江厭離輕輕推了推金光瑤，“天晚了，該回去了。”

“好，我送你。”

金光瑤看著江厭離回了房，這才趁著夜色找到聶懷桑。

聶懷桑在房裏也還沒有睡，看到金光瑤過來，也知道他想說什麽，率先開了口：“三哥，我知道你想說什麽，可大哥就這樣死了嗎？”

“我……”金光瑤嘆了口氣，“我知你心中不滿，大哥的死我亦悲痛，可他始終是我父親，哪怕我心中千般不願，事實就是如此，我現在只希望懷桑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，留他一條性命，可好？”

聶懷桑能怎樣，一邊是大哥，一邊是義兄，他握緊拳頭，狠狠地道：“留他的命可以，但我要廢了他的修為，斷了他的四肢，以祭吾兄在天之靈。”

金光瑤沈默了半晌，最終還是答應了。翌日修為盡失，斷了四肢的金光善被金子軒帶回了金陵。

“就這樣？”薛洋站在山頂，看著茍延殘喘的金光善，“還留他一條命？”

“對他而言，活著才是受罪。”金光瑤神色莫辨，最後才說：“他不是瘋了嘛，總要讓他一直清醒著看他自己失去所有。”

“也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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